传说(下)

本来预计三次发完的,然而昨天写完忘发了……索性改成上下吧_(:зゝ∠)_

剧情俗滥*3 OOC*3 废话太多*3

其实不完全算cp向但是打cp的tag真的合适吗特别是胖子90%的时间都在打酱油_(:зゝ∠)_

----------以下是正文----------

两人都是一愣,你看我我看你,不知是否该回答他。穆勒在茶馆里长篇大论,却绝口没提自己姓名来历,出来之后与诺伊尔几句闲聊,也没提及名字。穆勒转转眼珠,确认之前并未见过这位老先生,又想托马斯这名字十分常见,多半是老者亲朋好友之中有同名之人,那也不足为奇。握着老人的手,轻拍两下,便要继续前行。

“托马……斯?”

老人的目光直直盯着前方,眼神僵硬浑浊。布满老茧的手掌微微颤动,含糊着又喊了一句。

穆勒握住他的手,粗糙的触感伴随着不正常的体温从掌心划过。手指微抬,指尖触到老者手腕,只觉得脉搏时快时慢,十分紊乱。

“哎,我在这儿呢。”

穆勒看着老人的样子,没来由的心里难过起来,又想老人既然一直喊这名字,说不定有能送他回家的线索,便将老人的手掌紧紧握住,答应了一声。

“你……”老人一点点转过头,空洞黯淡的目光盯着穆勒的脸,似乎在极力辨认什么。两人不知老人意欲何为,都不敢乱动。老人认了半日,脚下突然一动,朝着街道另一头迈了一步。

“回来了……就……一起……回……家……”

穆勒有些发愣,心里莫名一酸。他晃晃脑袋,定下心来,挽住老人手臂,和诺伊尔两人一左一右将他扶稳,陪着他一步步挪向前方。

 

不多时,两人扶着老者,走到城郊一栋独门独户的小院前。一对面色凝重的中年夫妇听到声音迎了出来,见到老人,瞬间喜容满面,不住的道谢,将老人搀至里屋躺好,又摆上茶水点心,请两人进屋也坐。穆勒正饥火难耐,也不推辞,伸手便要大快朵颐,转念一想,又觉有些无礼,便耐了性子,探问老人情况。那中年男子自称是老人之子,只说父亲近年来精神时有不济,又时常不记得身边小事,两人只道老人年高健忘,也没在意,老人有时爱往城里茶馆坐坐,因是熟门熟路,也就由得他去。最近却似情况严重了些,有时吃过了饭,转头却又说没吃,有时明明忘了吃饭,却硬说吃过了,去茶馆也是越来越晚归,这几日甚至接连忘了带钱,还得小二上门来讨。今日眼看过了打烊时分还未回家,夫妻二人去寻了一圈,却没见人,正在家里着急,天幸二位将他送了回来等等。说了一会,又将二人重谢了一番。

穆勒忍了半天,目光直往点心盘子里瞟,好容易等他说了个空,赶紧打断:“老爷子这般情况,还是在家静养更好,若是要外出,最好也有人跟随照顾为佳。不知老爷子如何称呼?”

“小道长说的是,我们一定注意。家父名叫盖德,盖德·穆勒。”

穆勒心里一震,脱口问道:“老爷子生平亲友里,可有一个名叫托马斯的?”

夫妇二人面面相觑,想了半天,都摇摇头。

穆勒打个哈哈,暗道自己想太多,正要扯开话题,那边穆勒夫人却突然开口:“啊,若说有倒也有一位,二十一年前,那时我头胎生了个男孩,起名就叫托马斯。谁知道,大约是我们和这孩子缘分浅薄,刚满一岁不久,竟让人盗走了。”

穆勒夫人说到这里,颇有些感伤,叹了口气:“我们多方托人寻找无果,反倒让人讹了不少银两去,最后也只有死了这条心。幸好后来几个孩子都没再出事,平平安安长大成人。前些天老爷子突然提到这名字,我们也没往心里去,老人家记不得眼前琐事,倒把陈年旧事记得清楚也是平常,你不说,我都快忘了。”

“那……那……”穆勒嘴唇颤动,“你们没想再见过他吗?”

“都这么多年了,也不知这孩子是否还在人世,还有什么可盼望的,他若当真未死,也只盼他能好好活着,再无所求了。”

诺伊尔偷眼看了下穆勒,只见他脸色泛青,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,悄悄伸手过去拍拍他背,接过话茬:“听说几十年前,有位天下第一名捕,也唤作盖德穆勒,抓获罪犯之众,破获案件之多至今无人能及。我瞧老爷子精神虽然不济,身体也还硬朗,不似寻常老人,不知……”

“那都是些老黄历了,家父退休的早,后来又出了些意外,我家从此再无人混迹江湖,还提来做什么。”穆勒先生摆摆手,似是不愿提起这事,“不知两位如何称呼?两位将家父送回,我们自当有所报答。”

“我……呃……”穆勒喉头哽住了一般,咳嗽了两声,终于接了下去,“我叫托尼,嗯,托尼·梅苏特。”

他说话时眼神闪烁,词句吞吐,任谁也看得出不是实话,穆勒夫妇对视一眼,暗暗皱眉。穆勒却没管这些,伸手过去抓着穆勒先生的衣袖,语调有些急促,“我瞧老先生状态不是太好,我这里有些清心凝神的法门,或许对他有些作用,若是……”

穆勒先生上下打量了穆勒一眼,见他道袍陈旧,面有风霜之色,只是个穷困潦倒的小道士,皱起眉头,端起茶碗,顺势挣脱了穆勒拽着自己衣袖的手,又给妻子丢了个眼色:“小道长多虑了,生老病死乃是人间常态,岂有可以挽回的。老父的身体我们自会妥善照顾,就不劳小道长费心了。”

穆勒夫人从钱袋里掏出一把铜钱,递了过来:“两位将老父送回,些许报酬不成敬意。天色已晚,我们还要服侍老人歇息,就不多留二位了。”

穆勒脸上阵红阵白,不情不愿站起身,尴尬不已。穆勒夫妇话虽说的客气,意思却明明白白将自己当做了江湖骗子。他一时难以辩驳,只得摇摇头,将铜钱推了回去,转身离开。出门没走几步,听到背后门户落锁之声,蓦地一阵心烦意乱,双手抱头,蹲在地上。

 

“你不敢自报姓名,是怕太过巧合,他们反而不信?”诺伊尔蹲在他身边。

“不是。”穆勒沮丧的摇摇头,“师父说十八年前,他从人贩子手里将我带上山时我才三岁左右,他只道这名字是随口乱起的,本想给我改个名,没想到卜了一卦,又发现这名字与我颇为相宜,就没改。这名字确实极为寻常,若当真只是我自己胡思乱想,也……可是……”

“可是你看着那位老人家,总觉得亲切?想帮帮他?”

穆勒没有答他,过了片刻,点了点头。

诺伊尔凑到他耳边:“你再稍等两个时辰,晚上咱们一起溜进去,瞧瞧那位老人家如何?”

 

诺伊尔合上窗户,听了听四周寂无人声,将桌上油灯点燃。穆勒站在床边,看着裹在毛毯中的老人,听着他短促而沉重的呼吸声,与窗外木叶飘落之声相合,发起呆来。

“你之前说有什么法子,怎么还不试试?”诺伊尔将声音压至最小,“老人家多半睡觉轻,耽搁久了怕会醒来,最好快些。”

“那位……先生说的其实不错,生老病死皆是无可逆转之事,我能做的,不过稍作缓解罢了。而且……”

“那你之前怀疑的……”

穆勒摆摆手,示意他不必再说。沉吟一会,走到老人眼前,双掌轻按上布满皱纹的脸颊,闭上双目。

“还异归真,引神离魂,灵心应意,自在乾坤……”

他念了一阵,突然睁开双眼,眼中灵光闪烁,胜于明星,指尖亦有光芒散出。穆勒将脸一点点凑近,额头轻触老者眉心,又重新闭上眼。只是这次眼珠却在眼皮之下接连转动,像是在找寻什么。

 

过了一炷香时分,穆勒额头微微见汗,掌中光亮却不减。诺伊尔皱着眉,不知是否该打断他施法,正在犹豫不决,一直昏睡不醒的盖德穆勒呼吸突然一轻,睁开双眼。

“你是得意门的人?”

 

穆勒遽然一惊,松开双手,后退两步。他法术突然被打断,胸口气血震荡,喘息几下平复下来:“是。您……怎么知道的?”

盖德冲他笑笑,双手支在床沿,坐了起来,又招手示意穆勒过来:“别紧张,我和你门中前辈有些交情,看你施法便猜到了,真是有劳你了。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我……”穆勒犹豫片刻,“这法术也不算什么,您别客气。我叫托马斯。”

“哦……”盖德仔细打量穆勒的脸,目光闪动,沉默了一下,露出微笑,脸上皱纹也跟着神采飞扬起来。

“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,真是天纵英才。门中一切都还好吧?”

穆勒与他四目相对,心里一阵阵的难过,着实堵的慌,想要报以微笑,却有些笑不出来,只好扯了扯嘴角:“您过奖了,托您的福,门中一切都好。”

盖德握着穆勒的手,点头微笑,又示意诺伊尔,劳驾他把窗户打开。阵阵秋风吹过,两片落叶顺着窗户,飞进房间,穆勒怕盖德着凉,帮他把毯子掖了掖。

“夜深寒重,您……”

“呵呵,你这法术该只有一时之效吧?要休息的日子还长着呢,何必忙在这会。”盖德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,拍了拍他手背,“那边柜子上有个紫檀五彩螺钿盒子,麻烦你去拿给我。”

穆勒答应一声,双手捧了盒子,交到盖德手里。盖德将盒子打开,露出一把造型古怪的短刀来。刀鞘和刀柄都是象牙制作,刀刃却不似寻常金属,不知是什么东西,形状与象牙倒也相差仿佛,盖德轻轻一弹,鸣响之声轻盈尖锐,绵延不绝。

诺伊尔突然想起什么,倒吸一口气:“久闻老先生当年是天下第一名捕,功勋卓著。寻常捕快立下大功,得蒙恩赏,多是些神兵利器,到老先生这里因功劳太多太大,赏无可赏,便将天地间五种异宝之一的‘闻麟之牙’做了一把刀,赠予了老先生。莫非……”

“这些陈年旧事,我都快忘了,想不到还有人记得。”盖德哈哈一笑,将闻麟牙刀放到穆勒手里,“这东西我本想留给子孙,可惜他们现在也用不上了,若是带进棺材,却也可惜。难得你我有缘,就送了给你吧。”

穆勒将下唇咬的发白,双手将刀捧起:“我听夫人说,您原有位孙子也叫托马斯,要是您不嫌弃,我也叫您一声爷爷,行吗?”

盖德有些惊讶,但听他语出至诚,含笑点头。穆勒将刀收好,双膝跪地,恭恭敬敬,磕了三个头,又喊了一声爷爷。

“托马斯,好孩子,快起来。”盖德将他拉到床边坐下,又将他从头到脚,仔细端详一遍。穆勒瞧他精神又有些委顿,牢牢握着他手,默念宁心咒,助他提振精神。

半晌,盖德长叹一声,目光转过,似是望向窗外月明星稀,又似是凝视房中一灯如豆。他心里明白,穆勒这法术只是治标之道,若待一觉醒来,只怕又将恢复原状。灯火晃动中,昔年刀光剑影,金戈铁马,兄弟意气,肝胆相照,尽在眼前缓缓流过。良久良久,他的精力再也难以支持,终于合上双眼,沉沉睡去。

 

“屋顶风大,咱们又没吃晚饭,你可别睡着了,小心染上风寒。”诺伊尔看穆勒躺在屋顶上,握着闻麟牙刀,半天不言不动,时值深秋,已然有些寒意,两人的棉衣大氅却都还在当铺,只好除下外袍,帮他盖上。穆勒翻个身冲着他,摇了摇头,没有答话。

“我说,你向来不随便受人恩惠,莫非这位老先生……”

“我适才用的法术,叫做‘天心眼’,能够宁人思虑,明人心智,对付失忆之症,颇有效验。”穆勒终于开口,却没有回答他。

“哦……那当初我中招失忆,你怎么没给我用这个?”他突然说及其它,诺伊尔知道必有后文,没有计较,还顺着他口气接了一句。

穆勒又翻了个身,双眼望天:“这‘天心眼’,乃是以心为媒,以我之心观人之心,一旦生效,施法者将能看到对方心中复原的记忆。可人心何等微妙,记忆何等幽深,岂是区区法术便能轻易观之?因此只能以自身为凭,顺其心,依其意,倚仗意念一瞬,方有望成功。”

“意即……若你要对我施这法术,只能在我心里想着你的时候,才能灵验?”

穆勒点点头,却又沉默了片刻,这才接了下去:“当然,主人开门揖客,自是最好。但如主人身体虚弱,或是意识不存,则外客也可强行进入,效果仍是一般,只是此法本就极耗心力,若是用强,恐怕会伤及自身。”

“那……”

“不论如何,那些你听过的传说,江湖上流传的故事,我适才,全都看过了。”穆勒将外袍用力裹了裹,又打了个哈欠,看起来困倦已极。

“嗨,醒醒,别睡。”诺伊尔将他拖着坐起,让他靠在自己肩上,又握住他手掌,运功帮他抵挡寒风,“要不,你把老爷子的故事讲给我听听?”

“嗯?”穆勒勉强振作精神,“古人有以诗文下酒,你如今想以传说当晚饭吗?”

“也差不多吧。”诺伊尔揉了揉他的脑袋,“你要记的东西那么多,说出来,我也帮你记着不好吗?再说江湖上那些零乱的传说就已如此精彩,回头你再去茶馆给人讲讲,让天下千千万万人一起记着,岂不更妙?”

穆勒噗的一声笑了出来:“这想法倒不错,就怕我讲的不好,堕了老爷子威名。”

诺伊尔忍俊不禁,伸手过去捏他脸:“我还以为你就没长脸皮这东西呢,居然也会谦虚。就凭你之前在茶馆里和老板说风水那两下子,大江南北,哪个说书先生比得上你?”

“那个啊,他敢对老爷子无理,活该让他见识见识道爷骗……咳,赚钱的手段。”

“好,小道爷还有什么手段,明早再叫他一一领教。现在总可以说说故事了吧?”

“嗯,待我想想……”穆勒揉了揉太阳穴,“要不就从四十年前的武林大会说起?那时候……哦!老天!三清帝君!无量天尊!”

“怎么了?”

穆勒大大咳嗽了几声,清了清嗓子。

“有位高人,虽是我门中前辈,但武林中也大大有名,道法神通绝高之外,武功也是极强,英俊潇洒风流倜傥,更加不用多说。当年纵横江湖,罕逢敌手,人都称他武林之王侯,江湖之帝君。你可听说过?”

“自然听过。”

穆勒双眼放光,神神秘秘的凑到诺伊尔耳边。

“那你可知道,他俩在四十年前的武林大会便已相识,这位武林之王侯,江湖之帝君,还给老爷子讲过睡前故事?”

END

评论(8)
热度(20)
© 如月影 / Powered by LOFTER